那天看到一位朋友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,画面是一片草地上有几头牛在静静地啃食青草,从图片背景上向一边倾斜的树枝可以看出,此时正有风经过。这位朋友对图片做了“风吹草低见牛羊”的说明。
我反复端详,觉得朋友对图片的说明不够贴切,就回了一句:“草那么矮,不用风吹草低,牛羊自然见的”。朋友回复:意境,不在眼里,在心里!
朋友的一句“意境,不在眼里,在心里”,激起我万千思绪。北朝民歌《敕勒川》中“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”那份寥廓和深远,自少年时就一直存于脑海。
我曾努力想在西盟佤山这1300多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寻找一片草原。这里,陈列着连绵的群山和纵横的河流,草原只是一个意象,那美好的意象,多少年来,一直是一个人心中无限向往的诗和远方。
我一直梦想着,有一天能投入草原那犹如绿色海洋的怀抱,躺在地毯般的草地上看蓝蓝的天空,眺望无际的草海,感受草原的辽阔苍茫,领略草原的广袤深邃。那一碧千里的大草原,有野花、有草甸、有炊烟、有毡房,骏马在奔驰,牧民在歌唱,正如歌曲《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》唱的那样:“蓝蓝的天上白云飘,白云下面马儿跑”。亦如《原野牧歌》中“辽阔草原美丽山岗群群的牛羊,白云悠悠彩虹灿烂挂在蓝天上”。多美啊,草原上的风、戈壁上的云、河岸边的毡房、雪山下的牛羊,就像那远古的梦!
微信朋友圈的社交功能可谓强大,很多朋友都在这里分享信息。那天看到另一位朋友在朋友圈发了一条“我的阿勒泰”的信息,配图同样是一片草地。《我的阿勒泰》是近两年很火的一本散文集,原生态记录了作者李娟在疆北阿勒泰地区生活的点点滴滴,文字明净,质地纯粹,原生态地再现了疆北风物人情,充满了朴野清新的气息。从清澈、纯净的文字和自由自在、悠悠荡荡、返璞归真的语境中,我们可以感知到作者心灵里装满了美好的事物,笔下方能自然地流淌出那么多真挚的情感。
西盟佤山处于横断山系纵谷区,为怒山余脉控制地带,县内除有一块3000余亩的勐梭河川坝外,其余全部是山地,山高坡陡、箐深,要在这样一片土地上去寻找一片草原,我只能是充分发挥一下想象了。譬如马散村永俄村民小组、岳宋垭口、勐卡镇至娜妥坝途经的95公里牧场,当置身其中,头顶是蓝天白云,脚下是小花小草,这时有风吹来,花香中夹带着牛羊和青草的味道,心灵在诗意里流连,这就是我要寻找的草原了。
是啊,在一个胸中装满热爱的人眼里,生活中自然充满美好的意境。就像这草地和牛羊,不管风吹还是不吹,草长还是草短,阔大无垠还是一眼及边,它都是一个人深藏在心底的意象。(苏然)